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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又笑了起来,“是啊,我去乡下看亲戚,你这是去玩儿?”
“嗯。”
那之后又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,我们始终都没有问过对方的名字。
多少年以来,我一直告诉自己,他原本的名字叫夏晨曦。
后来他就下车了,在终点站前面一站下车了。
他提着行李跟我告别,我朝他挥了挥手,说再见。手机在手里捏出了汗,也不敢问他要一个号码。
再后来我跟谢谨行说,长那么大,第一次有一个男孩愿意跟我平起平坐地说话,第一次有一个男孩朝我笑得那么好看,第一次有一个男孩告诉我你当心些。
谢谨行总是让我多出去接触人,不要害怕。可我谁都不想见,我怕被人跟谢谨行比,我怕人家说我不够优秀,我怕人家说我不够漂亮,我也怕人家笑话我穿衣服没品位。所以,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比较安全。
谢谨行说,这就是为什么你到了十八岁才有一个男孩子能让你感到亲切的原因,因为你不肯给人机会。
他说得没错。如果不是他,恐怕我读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得了自闭症。
谢谨行说,还是要感谢那个火车上的男孩子。
他问我,他到底长什么样啊?
我说,他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,表情一动,眼里就带了笑,让人心里不管多冷,都能一下子温暖起来。
我哥就笑着说,谨言,你应该写一篇东西发到网上去,也许他看到了就会来找你。
他说得对。但我连这个都没敢写。
甚至在日记里,我都不敢提这件事。
所以好多年过去了,我会觉得这都是我自己一场春秋大梦幻想出来的,根本没有这么个人,也根本没有这么件事。
其实我也不见得是对他一见钟情或者有类似的感情。谁又会为了一个只说过几句话的人夜不能寐呢?那是只有小说里才有的事。
谢谨行说得对,从小封闭自己的我只不过是在那个少女怀春的季节里,在一个有点浪漫的环境下,刚好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而已。
这几个条件少了一个,我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。
我认同他的这个说法。
只是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梦境。
我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,我和谢谨行已经快大学毕业了,他又是保送,直接去读研究生,我则开始准备各种复习资料,想考研。
那天我跟他躲在屋里聊天,聊起了那天火车上的男孩,他嘴贱地问我不会真是幻想出来的吧?你是不是妄想症了?
话音刚落,我妈就惊恐地把门推开,抱着我的头慌乱地说:“谨言,你别吓唬妈,你怎么了?是不是压力太大?要不咱们不考研了,行吗?”
我和谢谨行都愣住了。
那之后,不管我们怎么解释,我妈都不肯相信谢谨行只是开玩笑,知识分子如我爸,也站在了我妈那一边。
也许他们被楼下抑郁症自杀的姐姐吓到了,也许他们从内心里就觉得女儿得这样的病是迟早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