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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嚯,你小子胆儿还挺肥,竟敢趴在这里看,甭看了,一会儿吓得你尿裤子。”孙秃子再次把酒瓶丢到裹尸袋上,冲我眨巴着眼睛。
忽然之间,我有一种错觉,感觉孙秃子不是火化工,而是一名锅炉工,他苍老的面颊带着些许灰尘,衣服更是破烂不堪,就连脚上布鞋都露出了脚趾。
“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,我这会比刚才淡定多了。”我仍旧观察火化炉里的情景,希望能看到人体是如何变成骨头的全过程。
突然,火化炉里的尸体猛地坐了起来,面部被烧得惨不忍睹,可谓是七窍流血,实在是可怕至极。
“诈尸啦!”我迅速后退,由于重心不稳,整个人倒向了另一张灵床。
“这回信了吧。”孙秃子一把将我扶住,同时扭转火化炉上的按钮。
顿时,火化炉内的火变得更加凶猛,眨眼间,刚才坐起来的尸体又躺下了。
“大呼小叫,沈貂蝉没教你这里的规矩啊,多亏了我胆子大,不然非得被你给吓死。”孙秃子气哼哼地看着我。
“可是刚才那人真的坐起来了……”
“废话,谁进去都得坐起来,火一烧人里面的筋条,可不得坐起来嘛。”
孙秃子这番话说的不疼不痒,显然是见多了这种情形。
我轻轻拍打着自己胸口,大口喘着粗气,等自己变得心平气和时,决定问点正事。
“秃爷,我想问你件事。”我掏出提前准备好的华子递了过去。
孙秃子接过烟,瞄一眼烟头上的文字,满意地点点头,随后从火化炉里拉出一个烧红的铁钩点燃了香烟。
孙秃子的这种操作,把我彻底给震惊了,那钩子不是扒拉尸体的吗?他怎么能用来点烟,难道不觉得恶心吗?
孙秃子猛抽一口香烟,吞吐着烟雾说:“是沈貂蝉徒弟的事吧?”
我问:“徒弟?你说哪个徒弟?以前的吗?”
孙秃子继续抽烟:“哦,我忘了,你也是她的徒弟,她以前也有几个徒弟,跟你说过没?”
我提高了警惕,隐约觉得这事不简单,说:“没有,以前的事,我还没来得及问,所以想听你说说。”
孙秃子猛抽一大口烟,憋在肺部三五秒才恋恋不舍地吐出来,“我为什么把这事告诉你呀,我觉得你还是不知道为好。”
我见孙秃子不配合,从怀中掏出刚才的六百块钱,点出来三张递给孙秃子。
孙秃子冷冷一笑,伸手揭开身后货架上的碎布,露出一沓花花绿绿的钞票,转头看向我:“你小子就拿三张红的打发我了,我不缺这玩意啊。”
我愣了,很想告诉孙秃子说你不缺我缺啊,真不想要都给我吧,我不怕丧气。
“果真是土豪啊……”我拎着三张红色钞票,略显尴尬地站在原地。
孙秃子摇头道:“哎,算啦,冲你刚才帮我推人的份上,就简单给你说说这里的事吧。沈貂蝉来这里上班得有五六年了,刚来的时候她长得可吓人了,是要模样没模样,要身材没身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