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若赫！”背后传来的声音如投入水中的余音，带着微微的冰冷，震到四阿哥耳膜，他的手略僵一下，然后转身。
朦胧的月光下，费梦馨神色败如死灰，如水的眼眸中有凄凉的沉静和空茫的悲寥，眼角边带有未干的泪痕，他知道她一定伤心的哭过。对她的愧疚进一步加深。
“梦馨。”静静的凝视着费梦馨，他想说什么来安慰她，可是他却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求得她的原谅，毕竟很多事，就连他自己也做不了主，所以只是淡淡的叫了一声她的名字。
沉默片刻后，费梦馨缓慢走近四阿哥。
“你现在叫我，是以王爷的身份，还是姐夫的身份？”费梦馨收敛起眼眸中剧烈的悲伤，语气带着嘲弄。
四阿哥看着她眼睛血红，仿佛要沁出血一般，他的心猛的聚缩。
“梦馨，对不起。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和你解释清楚。”
他的心变得很沉重，回想起曾经在竹屋中她对自己的关怀备至，在牢房里对自己的奋不顾身，而他答应她的唯一一件事都没有做到，现在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模样，他深深的自责。
“解释？”费梦馨的声音依旧细细如蚊声，只是多了一份对他的失望，道“你是要解释你从一开始就故意隐瞒你的身份，把我骗的团团转，还是解释你和我姐的婚事你根本就不知道啊！王爷！”
她的眼眸此刻仿佛有无穷的悲哀和恨意，随着瞳孔中流出的泪水一点点薄发而出。四阿哥哑然的望着流泪的他，眼眸中闪过一丝难言的无奈。是啊！他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，难道说出着一切都是她阿玛一手筹谋的吗？
很明显，他不能告诉她。
“说话啊！”
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被自己逼问，费梦馨的心紧拧在一起，可是伤心让她已经失去了大家闺秀矜持的模样。
静默的望着她，他的眼光带着如月光淡淡的朦胧，眼底满是阴霾。费梦馨柔美的下颚依稀还有湿润的泪痕，面色苍白的仿佛是夜空下唯一闪亮的光线。
“王爷！奴婢刚刚冒犯了。”她盈然转身，眉目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淡，眼底流落着一抹决绝的恨意，她的确很痛，但如今她意识到，他和她的身份早已有别，就算自己再去哀求，事实却也无法改变。
“对不起。”声音小的仿佛只有他自己能听见。
“奴婢人微命贱，王爷的道歉，奴婢接受不起。”晶莹的泪珠滚滚滴落，漆黑的睫毛微微颤抖，她的心，痛的仿佛渐渐麻木。
话说完，她快步向前准备离开这里，最起码自己不想再在他的面前如此软弱的痛哭，四阿哥没有去追她，他知道现在他不能给她任何交代。只有等寿宴结束，他再去费府和费大人一起向她解释，也许，她会原谅自己。
她瘦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夜之中，四阿哥呆呆的望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