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看着陆姈的衣着，忍不住责备道：“你要体验生活，我可以给你安排最好的乐团！这是什么地方、是你这个褚太太该来的吗？还有……你身上穿的什么衣服，在褚聿回来之前，必须一切回到原位！真是乱了套了。”
她说了许多。
陆姈就安静地听，末了她很淡地笑笑——
“我觉得这样很好。”
“还有，我跟褚聿要离婚了，他去了哪您难道不清楚吗？”
……
褚夫人一窒。
这是陆姈首次，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，而且陆姈没有叫她一声妈。
过去，不管褚聿怎么冷淡她，陆姈见了她都是很尊重的。
一时间，褚夫人有些不习惯。
陆姈索性把话说开了：“我知道您不喜欢我，所以您今天过来找我，我挺惊讶的，我一直以为您比较希望我跟褚聿离婚。”
褚夫人静静打量她。
许久未见，陆姈是不一样了。
不再唯唯诺诺，变得伶牙俐齿。
但褚夫人毕竟在上流圈子几十年，自然有些手段，闻言她笑了。
笑得风轻云淡。
片刻，褚夫人收起笑意：“是，我确实不大喜欢你！长得太漂亮了……太漂亮的女人不好！但是相比之下我更不喜欢白筱筱进门，那种乱七八糟的出身也敢肖想爬进褚家大门。”
她蓦地又笑了下：“不过她没机会了！腿断了又离过婚，平常的男人都不会要，何况是褚聿！”
陆姈听了全身恶寒。
褚夫人却是从从容容。
她轻摸陆姈的脸蛋，低叹：“你很美！难怪褚聿恨着恨着，都放不开手了！”
说完，褚夫人起身。
她环顾四周，淡淡道：“我会跟褚聿谈谈！让他接你回去。”
末了她又挺嫌弃：“这里不适合你！”
褚夫人走出咖啡厅，外头，早有一辆黑色房车在等着。
司机恭敬打开车门。
褚夫人坐上车后，靠着奢华椅背缓缓舒了口气。
她知道陆姈怎么想的。
无非是不自由、如豢养的宠物，丈夫不尊重自己……可是谁不是从那样子过来的呢？又有谁年轻时不是容色倾城，依旧栓不住丈夫的心。
陆姈还是太年轻、太冲动！
想到这个，褚夫人又是一阵嫌弃，她靠窗而望……却看见一个人熟悉的人。
成熟英挺，气质出众，在人群中相当耀眼。
但是在褚夫人眼里，却如同眼中钉、肉中刺。
她喃喃自语：“这个小杂种！”
前头开车的司机，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，夫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粗俗不堪的字眼，他一定是听错了。
……
褚夫人离开。
咖啡厅里，陆姈独自坐了几分钟。她没有时间去哀悼什么，因为她很忙，忙于生计忙于奔波。
深夜，回去时下起了雨。
怕小提琴淋湿，陆姈脱了外套包着，快步跑向公交站台。
她难得舍得打车。
但是下雨天，车很不好打，站在阴雨绵绵的深夜半小时……陆姈冻得发抖，最后准备跑回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