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春大喜，忙问：“从哪儿能得到凝露丸？”
太医道：“凝露丸天下只有一颗，在……陛下手中。”
他说完，惊春和林归雀都沉默了。
整个皇宫无人不知，裴祈安厌恶林归雀，自从四年前把她接进宫后，未曾宠幸一次，连位份都不曾给她，如今她虽住在后宫，却仍只能被称为将军，成了全玉京的笑话。
更遑论，让他把如此珍贵的凝露丸给她。
怔愣过后，林归雀扯出一抹虚弱的笑：“罢了，惊春，你送太医吧。”
太医离开不过一刻，又有人走进了芙蕖宫。
裴祈安身穿黑色龙纹锦袍，俊美无俦的脸上写满冷淡。
似乎根本看不到林归雀脸上的苍白，拉起她就要往外走：“雁儿晕倒了，你去救她。”
青雁是裴祈安心仪之人，患有心疾，而林归雀纯阴之体，血有奇效，便成了她现成的药罐。
哪怕林归雀早年在战场落下伤病，进宫后裴祈安仍每月会派人来取她一碗血。
一月一次，从不手软。
这个月分明已经取过了，可他居然又来了。
惊春还记着太医的话，自家主子本来就时日无多了，如何还能承受得了再取一碗血？
她哭着磕头拦他：“陛下，主子身体很不好，一月一次已是极限，不能再取血了！”
“您如果要血，就取奴婢的血吧。”
裴祈安神色淡漠又不耐，一脚踢开惊春：“混账东西，你也敢拦孤？”
这一脚够重，惊春磕在地上，满额头的血，“求陛下开恩……主子真的承受不了了……”
林归雀见惊春受伤，平静的眼底有了一丝裂缝，想要挣开裴祈安去扶她。
可裴祈安却紧紧抓住她，又撸起林归雀的衣袖，细白手腕上的刀疤，狰狞可怖。
但裴祈安只是冷眼看着：“林将军久经沙场，这点伤对你来说算什么？取点血又不会死人，难不成在后宫待了三年，真当自己是娇弱的闺阁小姐了？”
裴祈安对她向来刻薄。
林归雀原是大邺朝人人称羡的将门嫡女，十四岁便随父兄上过战场，真正的飒爽英姿，巾帼不让须眉。
可四年前边关一战，林家满门战死沙场，唯剩这一个可怜孤女。
林老将军临终留下一封绝笔信，将独女林归雀托孤给当今圣上裴祈安。
本以为入了后宫受天子庇护，林归雀可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。
可谁知，天子心有所属，她的入宫破坏了裴祈安对青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。
更让他觉得林归雀携恩图报，对她厌恶进了骨子里。
又怎会对她怜香惜玉。
惊春趴在地上不住哀求：“陛下，真的不行，主子她已经……”
就在她要把林归雀时日无多的真相说出来时，林归雀却咳了一声，打断了惊春的话。
她强撑着看向裴祈安：“我可以给她血。”
接着，又虚弱的开口。
“但陛下要答应我一个条件，把凝露丸赐给我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