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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雨也不明白她怎么就扑到颜南北身上了,她只是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身体失了平衡。她倾向颜南北时,还感觉到身后有一只手拉了自己一下,可是被她条件反射地挣脱掉了,这一挣脱,结果就是她倒在了颜南北的怀里,被他抱了个正着。
曾雨只觉得一团混乱,连分开各自回家时,对一祺的笑,都笑得虚无与勉强。她更是忘记自己是如何与颜南北说再见的。等到终于只剩她与韩孟语时,那些纷乱的思绪又突然回笼般集中起来,她的整副心神无比专注,感应着身旁人的一举一动。
“那天……”尽管斟酌了很久,可是当发出声音的时候,曾雨仍是踟蹰了。
怎么问呢?问他那天是不是看到她小解了?哦,她死也不要将这样的话说出口。
问他为什么要亲她?她又觉得事情过了那么久才问,似乎不合时宜。
问他刚刚为什么要摸自己的手?对啊,他为什么要摸自己的手呢?难道他摸错了?本来想摸一祺的?这也太不靠谱了啊,一左一右的,他分不清吗?也可能真的没分清,她不是还想抓颜南北的衣袖吗,后来却抓到他的,所以他有可能摸错了。
“你在想什么,想成这样?”
他从她发声起,就在等她开口,可她还没想好如何开口问他,他却瞅到了她反复纠结的表情,忍不住开口询问了。
“那天……那天……晚上……”曾雨觉得她要崩溃了,怎么也问不出口啊!
“我撞见你上厕所的那天晚上?”握着方向盘,直视前方的韩孟语直接将话丢了出来,这话一丢,无疑像丢了一个重磅炸弹,曾雨的整张脸轰一下被炸得气血翻涌,满面通红。
他真亲了!他真亲了她!他还直言不讳,说得坦荡荡!
曾雨有跳车的冲动,她长这么大,除了读小学时有一次因为回答不出问题让老师罚站墙角,还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感觉到无地自容。
平日,不管是自我纠结还是反复揣测,都因为他在她面前装得云淡风轻,那些尴尬就不像现在这般明显,她也可以自欺欺人地当成意外,可是刚刚黑暗里他的行为,又让她直觉事情已经不再简单,现下他毫不避讳地提及,让她后悔极了,她宁愿他继续云淡风轻下去,她宁愿自己自欺欺人下去。
韩孟语看到坐在旁边的曾雨整张面孔可以蒸腾出热气的模样,不免有些好笑,见她如此纠结,他心中反而舒坦了起来。
“我那时……我那时……睡迷糊了。”曾雨语无伦次地想补救些什么,一想到她那么大一个人了,还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入厕解裤,简直就无法原谅自己。
韩孟语轻轻地打着方向盘,车子缓缓地改变方向,待摆正方向后,他淡淡地瞅了一眼不断揪着头发的曾雨,缓缓道:“我那时,很清醒。”
曾雨似乎又重重地挨了一拳,本来纠结到无以复加的她,在听闻他的话后,如惊弓之鸟,一颗心提至嗓子眼,悬了半天,然后咻的一声,坠至无底深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