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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言默默点头,忽然起身离榻,扑通一声向许慎拜道:我父冤死狱中,尸骨未寒,而仇敌在侧,却不能报仇,心中悲愤难忍,今日仇敌上门逼迫,言恐大仇未报而性命难保,还望许公搭救!
黄县不大,张汾丧礼闹事的举动早就被弟子告知过许慎。
萧言登门拜访,许慎早已经猜到几分目的,现在萧言道明来意,他显得很平静。
张汾其人,许慎自然是不放在眼中的。
搭救侯府,对许慎而言不是难事,可毕竟他也是一家之主,得顾及许家的利益。
儒家可不是墨家,有兼爱的思想。
君子历来是独善其身,不招是非。
为了一个外人,得罪有十常侍做靠山的张汾,怎么想都是为不智。
许慎沉吟片刻,道:张汾若要害君侯性命,老夫绝不会坐视不理。
这个回答,让萧言有些失望,又在意料之中。
张汾图的是侯府的田产,更不会胆大到连害两个寿阳亭侯的性命。
况且萧言打定主意散尽田产,张汾失去了觊觎的对象,不会闲来无事专找侯府的不快。
希冀搭救是假,抱上许慎这条大腿才是真。
言谢过许公恩德!
萧言深深一礼长拜,仰面目光恳切的望着许慎,坚定道:言想拜许公为师习公羊之学,还请公应允。
许慎一愣,摇头微笑:老夫学浅,当不得君侯之师!
萧言锲而不舍道:许公是怕了张汾,因而远言么?
还是惯用的激将法,这话说出不甚客气,但绝对实用。
许慎是东郡儒生领袖,风骨气节还是要讲的,岂会承认怕了一介张汾。
许慎脸色薄怒,冷笑一声:老夫当年怒斥五侯,刀剑临头都不曾怕过,何况区区张汾。
五侯是汉桓帝时当权的宦官,专横跋扈不压于本朝的十常侍。
那许公就是认为言的资质不才?
萧言追问,不等许慎回答,紧接自言自语道:言的才学低微,确实难做许公的弟子,然求学之心若渴,不奢有许公十之一二的学识,子曰有教无类,弟子不必贤于师,师不必贤于弟子,许公怎么忍心拒之门外,伤言等学子拳拳之心。
这……
许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婉拒,颇有些目瞪口呆。
萧言一句弟子不必贤于师,师不必贤于弟子,先是回击了刚才他所说的学浅,不能做师傅的理由,又把自己和广大才情不佳的学子摆在一个位置,如果许慎还是不允许,那岂不是说明,许慎歧视末等学子,这可是一顶天大的帽子。
好口舌,以老夫看来,君侯不必学公羊,学鬼谷诡辩之术更合适!许慎沉默半响,终于开口冷哼了一声。
萧言倒是怕许慎直接拂袖而去了,此时能留下说话,表示有戏。
萧言松了口气,面露委屈道:若许师治鬼谷,学生愿学鬼谷。
得亏萧言是现代人,脸皮不是一般的厚,打蛇上棍,死皮赖脸,机灵的早就改了称呼。